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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6手术。上午九点在一系列准备工作后,我换下衣服躺到了去手术室的床上。我一直扭头,看着送我的这群亲人,直到看不到。我被医生推到进了那个小屋子,然后医生让我换到一张很窄很窄的床上,她告诉我说不要乱动,不然会滚下来的。我看着丁医生把片子的固定在墙上然后和另一个医生谈论着我的手术。然后他和我聊了一些别的,他问我学什么专业,当我告诉他时,他开玩笑说,那我们以后还都要被你管呢。这时一个医生又给我手上输上液,我有些紧张,我问这是麻药吗?她回答说不是。她说没事,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当被抬到病房的床上时,我有感觉后的第一个意识就是我浑身都在颤抖,从脚到牙齿,因为我被折腾的太虚弱,再加上手术的流血等等,我已经没有了丁点儿力气。当我听到声音后,我努力睁了睁眼,看到了爸爸妈妈,还有姐夫,我用力说了几句声音微弱的他们都听不清的话。因为后来我问妈妈知不知道我当时说的这几句话是什么时,她说跟本听不到,没想到我使劲挤出来的两句话“没事儿,放心吧”却把爸爸吓坏了,他以为我说我害怕我疼了。我不知道爸爸姐夫什么时候回去的,只是等到我晚上十点多我醒来时他们都不在病房了,只有妈妈陪着我。就这样我昏睡了十几个小时。记得当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对妈妈说:她怎么一直也不醒,怎么一直一动不动,听到这些我的第一个意识就是我再醒不来妈妈会吓坏了的。于是,我就使劲告诉自己:我要醒来我要醒来,妈妈着急。终于我睁开眼,看到妈妈坐在床边安静的盯着我看。妈妈说你怎么一动不动,当我开始试着抬一下胳膊时,我发现我的胳膊由于术前抽了好几试管血再加上十几个小时一个姿态,已经疼的动不了了。后来妈妈跟我说,在这十几个小时里她一直坐在床前看着我,摸摸我的脸,是不是有温度,看看我的胸脯,是不是有心跳。因为我真的太“贪睡”了,把担心我的人都忘了。我让妈妈拿给我手机,回了上面的信息。王凤:亲爱的,你怎么样了?都把我们急死了。我:醒来了,刚醒。凤:啊?这么晚啊,我和李娟明天去看你,你想吃什么?我:什么都别拿,来看看我就很满足了。凤:不行,肯定有想吃的,我们出点血不容易的,以后就没这机会了,快说点吧!我:我又要睡觉了,不说了。看着手机一次次提醒电量不足,我赶紧给娇发信息让她把我的充电器带来。信息发出后手机就自动关机了。后来回到家和妈妈说话时,她说那些天她看着我就像看着刚浮出的小鸡,小心翼翼,想要百般呵护,中午盼着比早上好,下午盼着比中午好,晚上盼着比下午好,今天盼着比昨天好,明天盼着比今天好。妈说可以放心的她,放不下心的是爸,他看不到我,感受不到我一天天的变化,只有最初那个的场景留在他的脑海中--我能想象到的刚从手术室出来的那个奄奄一息似的模样。妈妈跟我说,你爸爸来的时候正好是你身上东西最多的时候, 尿液引流尿管,血液引流管,氧气管,输液管,镇痛泵,还有。所以妈妈每天都会跟我说: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听听你的声音。因为手机的关机,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又把爸爸急了一阵,五六次电话不通后爸爸给姐姐打问怎么回事,给大姑大打让她早些过来看看怎个情况。大姑来看我时说爸爸在电话里哭了。我以为她肯定听错了,因为从小到大从没见爸爸摸一滴眼泪,在我的印象里爸爸是一个无论内心多痛都不会哭的人。回到家邻居竟然也说看到爸爸哭了,她还说“你不知道从小你爸多疼你,就是你爸的一个宝贝蛋”。你们不知道、谁都不会知道,这句话对我的内心会是多深的一种疼痛,人生欠不起的是情、还不清的是情。或许有人会说父母与子女之间不存在欠不欠的,可在我的概念中任何人对你的好都没有“应该”之说。有时父母的这种爱不仅是给了我幸福,它也会让我的内心痛苦的挣扎,疼到每一寸肌肤。忘了是回家后的第几天了,这天有点冷,妈妈说爸爸叮嘱不让她叫我起床。又是几天后下午,妈妈说爸爸告诉她一定好好照顾我。星期一回来后,爸爸就给我打电话说我不应该这么早就回去,在学校要多吃好吃的,还要我用红糖冲鸡蛋喝。一个言辞很少,不善流露自己情感的人,在某个时刻一下子将自己的爱与关怀都表现出来时,你会发现他是这么的让你心疼……即使这些表达是木讷和僵硬的,你也会认为它们是如此的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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