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修行人——终南山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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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绿丛中的那一点红，也是一处闭关者的茅蓬。这间茅蓬，已经是用砖砌的了。
长期的住山者们，大多住上了类似的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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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山修行的尼众们更为艰难，她们还需要相对坚固的墙和门来保障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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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在终南山见到的最美的茅蓬。
事实上，在比尔·波特的书中，也是这样记述了他的所见。
这里所住的尼师，七十年代在此落发出家，一住至今。
她的师父慧远，在这里住了三十多年，直至圆寂。
她告诉我，师父在的时候，这里只有两间小茅屋，四周种满鲜花，宛如净土。
瓦房是近年才逐步盖起来的，垒墙的土坯，是她去远处的西山坳一筐筐背来的。
门帘中，是这处茅蓬的大殿，异常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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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只住着两位尼众，但每天都准时敲钟上殿，日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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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塔中的慧远法师，住山三十余年，异常精进，日诵《法华》七部，是终南山著名的“法华行者”。她的弟子说，我诵一部都需要不少时间。师父不仅能背诵，且熟到极至。此外，她还严持戒律、念佛不辍。
十多年前，她预知时至，临终前谆谆嘱咐弟子修行之道，说至夜半，安详坐化。
弟子们一无准备，临时去各处寻找火化所需木材。在准备后事的几天中，慧远法师始终端坐着，栩栩如生。
火化后，弟子们找到了很多舍利，但因慧远法师临终已吩咐：烧出来不管有什么没什么，不许拍照，放在一起便是。
现装于此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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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远法师的灵塔旁，是同门慧因法师的灵塔。
当年，她们一同离开东北。慧因法师主张去云居山亲近虚云老和尚，慧远法师则意在终南山。商量了数月，意见相持不下。
某日，慧远法师梦见一童子引领她们来到终南，并现种种祥瑞之相。
两人遂结庐终南后山，终身未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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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离开慧远法师生前的修行地时，在灶屋墙上发现了这把磨去了一多半的锅铲。
她们告诉我，这是慧远法师从东北带到终南山的。
这把伴随她几十年住山生涯的锅铲，是法师留下的不多的几件遗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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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边的闭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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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尼师来到终南山落发时，种下了这些苹果树。如今，已是硕果累累。
告别时，这位寡言的尼师从树上为我摘下三个苹果：这是戒、定、慧。
途中，我把其中的两个供养了另一位住山的修行者，自己吃掉了剩下的那个。
独自坐在山路上，清甜的苹果和清洌的山风，使我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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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盛产的五味子，是住山人的水果和药材。
当然，还可以买给进山收购药材的人。住山的人，都得自己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