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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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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那个最疼我的人去了
晚上,爸爸打来电话,沉痛地告诉我,外婆已驾鹤西去.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一个事实,在大街上号啕大哭,歇斯底里地喊着:"不,这不是真的,不可能”!任凭周围的朋友怎样劝阻,还是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泪流满面。
从小,是外婆把我带大,自呱呱坠地的那天起,外婆就疼我,呵护我。当我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回忆起童年的往事时,还总能闪过一幅幅画面,牵着我的小手在小镇散步;到副食店给我买香槟,亲自下厨给我炒青椒肉丝;给我讲旧社会的万恶``````而现在这一切都不再可能了。
听妈妈讲,外婆的命很苦,十六岁就被带到地主家当童养媳,旧社会歧视妇女,有众所周知缠足的习俗,当被婆家人按着,强行给她缠足时,外婆痛得直哭,不仅如此,婆家的人还经常打骂她,虐待她。外婆就是这样一步一步从黄莲罐子里挣扎出来的,可惜,时运不济,她的前夫早逝,仅留下她和大姨这对孤儿寡母。万般无奈之下,外婆只好改嫁,并先后抚育了舅舅和妈妈,可上天又让她和家庭遭受了灭顶之灾,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外婆先后承受了痛失外公和二姨的打击,靠她盈弱的身躯和勤劳的双手逐渐把舅舅和妈妈拉扯大,供他们读书,教他们礼数。生活困难的时候,她宁可让自己吃不饱,也不会让她的孩子们挨饿。那个时候大多数人连吃饭都顾不上,根本不在意着装的整洁与否。妈妈告诉我,外婆白天上班,晚上参加各种政治运动,深夜了不顾天黑路滑,经常一个人摸索着到河边给舅舅、妈妈洗衣服,穿得不好,但也要让衣服干干净净。她虽然出生在旧社会,思想却一点也不封建,当美帝国主义侵略朝鲜的时候,她硬是把父母双亡后留下的唯一亲人----弟弟,送到了前线。她一辈子吃斋信佛,心地善良,广结人缘,在街坊中有极好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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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样一个年代过来,又有如此切肤之痛经历的外婆,一直保持了传统的美德----节约。舍不得吃,舍不得用,多余的钱就积攒起来,就连而今生活条件改善了也依然如此。她的节俭有时到了让人不能接受的程度,为此,晚辈们没少说她,都劝她安心渡晚年,可她却坚持着自己的生活观念。甚至,为了不给儿女增添负担,她还独自扛者不应她承受的痛苦。以前,她为了不影响儿女工作,一度在老家独居,有一年夏天,她提开水不小心烫伤了手臂,始终咬着牙没给儿女们讲,悄悄到医院开药,并反复告诉邻居,妈妈来看的时候千万别对妈妈讲,直到我们发现时,伤口已经化脓,并大面积溃烂,十分危险。连医生都说,老太太能这样撑住确实不简单。
外婆没有读过书,不懂得那些所谓的大道理,但她却展现着中华民族固有的传统美德----勤劳、善良、坚韧。大姨、舅舅和妈妈无不继承了这些优秀的品质,当然,也深深影响着我们孙辈。
外婆一直患有高血压,晚年因小脑萎缩,多数时候神智不清,连舅舅、妈妈都无法辨认,因而一直深居简出。我最后一次见她是一个星期前在重庆大姨家,那天,她出奇的清醒,她能够认识这个她带大的外孙,还招呼我坐,问我什么时候到的,吃饭没有。很难想象一个九十一岁高龄的老人还能这样与人交流。晚上,我蹲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请她保重身体,告诉她外孙心里一直装着她,等她一百岁的时候还要给祝大寿。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她答应过我的那些话,在几天后就反悔弃我们而去。
我不知道是用怎样一种心情写下这些文字,我也不知道老人家在九泉之下能否看到我的哀伤,那个你带大的外孙,您时刻牵挂着的外孙想对您说,如果生命可以交换的话,我宁可自己少活二十年,也要换您多活十年。好日子都没享受够,怎么就急者去和外公团聚呢?天堂里,有那么多孝顺的儿孙吗? 已经一个月了,我在写这段文字的时候都还在哭,我的下属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记得去重庆奔丧的火车上、公交车上,周围的人都疑惑地看着我。我答应过外婆,一定要让她看到外孙媳妇的,可这个愿望再也不能实现了,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子欲孝而亲不待。所以,那些长辈还健在的朋友们,请你们珍惜,多让老人家高兴,不要像我这样给自己凭添诸多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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