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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 正信录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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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21 13: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儒释同源

天下止有一乾元,即毗卢性海,为千圣千贤之总括,乃诸天之统也,夫是之谓道岸。志于道,志乎此也。登道岸,登乎此也。古来诸名卿硕辅,才人俊髦,留意佛法者甚众。于时故有纂法喜二志者,为澄江夏某。纂佛法金汤者,有金陵冯某。将古今嗜佛者,详列行状。今特析其名噪者以言。汉代只阚德润,曹子建,牟融三人者。晋代六朝,则谢安,王羲之,王导,王坦之,许询,习凿齿,郄超,陶侃,王珉,萧统,孙绰,戴逵,顾恺,谢尚,羊祜,陶潜,谢灵运,袁粲,孔稚珪,沈约,刘勰,陶弘景,阮孝绪,江淹,颜之推,庾黔娄,其人焉。隋代则薛道衡,费长房,王通,杨素,裴寂,其人焉。唐代则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虞世南,褚遂良,孙思邈,房融,张说,宋璟,颜真卿,王维,王勃,李白,杜甫,白居易,韦皋,段成式,权德舆,李泌,柳宗元,裴度,刘禹锡,贾岛,苏晋,其人焉。宋代则李昉,王旦,吕蒙正,杨亿,吕夷简,范仲淹,寇准,晁迥,李沆,杨杰,文同,苏轼,苏辙,邵雍,富弼,赵挘拦醢彩韭砉猓欧狡剑难宀珍叛埽埽芏匾茫鼰l,陈尧叟,冯京,陈瓘,杨时,黄庭坚,晁说之,胡安国,张商英,游酢,秦观,米芾,谢良佐,吕正己,胡寅,张九成,吕本中,王十朋,尤袤,张栻,刘子翚,周必大,叶梦得,真德秀,陆九渊,米友仁,吕祖谦,韩世忠,谢枋得,赵子昂,揭奚斯,其人焉。此其大略,余不胜屈指。海虞玺卿瞿汝稷曰,历代名流宿儒,或行峻一时,或文雄百代,龙翰凤雏之彦,兰馨雪白之贤,归命法流,颐真灵筏者,未易更仆数。考其人之操履素业,皆彪炳史册,固未尝以嗜此而坏世间法也。或者谓当如淫声美色以远之,惟恐入于其中。夫饱粱肉者,必无求于粢粝。服缟纻者,必无取于短褐。以短褐而弃缟纻,以粢粝而弃粱肉,虽愚者不为也。使道德之蕴不出于六艺,性命之微无过于诸儒,则彼固皆含六艺之腴,入诸儒之室,何肯悦诐词而译微言,就僻行而戾大道乎。是弃缟纻而求短褐之类也,非人情矣。(瞿语止)

宋儒多从禅学中来

既登洙泗之堂,何妨更入乾竺之室。宋之大儒,有着脚佛门者,若指其人,则人人皆似。姑略言之。入寺讲习,终其日茹素者,程伊川也。入寺必拜佛者,邵尧夫也。舍宅为寺者,王介甫也。日课拜观音大士者,尹和靖也。见得佛与圣人合者,吕希哲也。书心经赠僧者,司马温公也。问道于大慧者,吕东莱也。长庆寺修冥福者,程明道也。晚溺于佛者,邢明叔也。读大藏三年者,黄山谷也。著屏山十论者,刘子翚也。以前路资粮为念者,吕居仁也。后来看佛书者,吕与叔也。劝温公学佛者,吕晦叔也。论维摩经者,晁说之也。以佛旨解论语者,游定夫也。解金刚经者,朱晦庵也。解楞严经者,苏子由也。作投机偈者,吕正己也。序入传灯者,陆象山也。跋莲经普门品者,真西山也。序中峰广录者,揭奚斯也。作庭前柏树子颂者,张子韶也。谓孔子与佛氏之言相为终始者,刘元臣也。携弥陀画相一轴,为西方公据者,苏子瞻也。

性理之说本自寿涯东林二禅师

宋儒之最著者,周程张朱。诸儒奉以为极则者,张朱。张朱奉以为极则者,二程夫子。二程奉以为极则者,周子濂溪也。乃周子濂溪,则又得之寿涯东林二禅师。刘后村先生曰,濂溪学,得自高僧。(见后村集)张横渠曰,东林禅师,性理之说,惟我茂叔能之。(见宏一纪闻)陈忠肃曰,道学之说,东林授之濂溪,濂溪广之。(见莹中集)道学性理之说,实倡于涯师,而至于总师,总以授周子。(见宏一纪闻)濂溪一日叩佛印元禅师曰,毕竟以何为道。元曰,满目青山一任看。濂溪拟议,元笑而已,濂脱然有省。(见资鉴)濂溪早留心禅学,后参灵源。灵源曰,离心意识,绝凡圣路而学可也。公被逼责,无所用心,昼夜呆坐而已。偶于寂燕间,脱然开悟。(见尚直编)性理之说,古书皆不言。千五百年后,独周子言之。不知性理之说,东林授之濂溪。东林以前,各专己教,未能融会。至寿涯始以其词意,发明易中庸之旨。(见性学指要)濂溪谕学者曰,吾此妙心,实得启迪于南老,发明于佛印。易道义理廓达之说,若不得东林开遮拂拭,断不能表里洞然,该贯宏博。(见尹氏家塾)胡汲仲曰,孟子没千五百余年,道统潜绝。周子出,然后潜者复光,绝者复续。周子之传,出于寿涯禅师,而为首倡。程子四传而得朱文公,文公复得张敬夫,讲究此道,方得脱然处。(见大同论)由此言之,禅教不但与吾儒不相悖戾,而且为吾儒相资为用矣。

原道(摘要)

华严经云,如来普观法界一切众生,具有如来智慧德相。愚痴迷惑,不知不见。我当教以圣道,令其永离妄想执著。自于身中得见如来广大智慧,与佛无异。

辩正论云,太昊本应声大士,仲尼即儒童菩萨。先游兹土,权行渐化,愍济五浊,宣布五常。

破邪论云,修道阶次,心行非一,皆缘浅以至深,藉微以为著。其始修心,则依佛法僧,受三归也。三归,如君子之三畏。而又五戒,断杀盗淫妄语饮酒,与仁义礼智信同。

宏明集云,仁者,不杀之戒也。义者,不盗之戒也。礼者,不邪之戒也。智者,不醉之戒也。信者,不妄之戒也。

破邪论云,太宰嚭问孔子曰,夫子圣者欤。对曰,某博识强记,非圣人也。又问三王圣者欤。对曰,三王善用智勇,圣则某不知。又问五帝圣者欤。对曰,五帝善用仁义,圣则某不知。又问三皇圣者欤。对曰,三皇善任因时,圣则某不知。太宰大骇曰,然则孰为圣者焉。夫子动容有间曰,西方有圣人焉,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引列子仲尼篇之文)

老子谓尹喜曰,闻乾竺有古皇先生者,吾之师也。不生不灭,善入无为,绵绵若存,善入泥洹,还乎无名。吾今升就,亦返一源。

文昌化书云,予前世堕身为龙,得遇西方大圣人度脱。

又云,在朝时闻方外之言曰,西方之国,有大圣人。后遇隐者,授以心印,曰,此西方大圣人归寂法也。

名言

昔贤名言如屑,不胜胪列。惟自信自警,不堕邪迷,不堕荒废者,随摘随录,共五十五条。

汉牟子曰,老子绝圣弃智,修身保真。万物不干其志,天下不易其乐。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故可贵也。于是锐志于佛道,兼研老子五千文。世多非之者,以为背五经而向异道,遂作理惑篇。

宋晁明远曰,内典说心性之理,生灭去来,曲尽其妙。儒书不能到此,慎勿以世间法比类而非之。

娄东管志道曰,古之大圣大贤,皆以出世之心经世。经世事毕,还复归于出世。此亦儒生骇闻之说,而此语则从千锤万凿中来。古来命世之士,无一不从多劫了生死之因而来。且无论尧舜周孔诸大圣。已目击陆太宰五台先生,将终趺坐,越宿而色愈妍。耿司农天台先生,将终发慧三日,隔垣闻语。此即经世事毕,还归出世之兆。

又曰,舜与孔子,俱从古佛化身,乘愿而来,乘愿而去。岂但儒家之经传所不道,即二氏家之典籍所不道,而愚敢作是言。使非根极理要,足以建天地而质鬼神,便当受拔舌泥犁之报。世人不信因果,故轻以悬想臆度锥人,但曰口过而已。愚则笃信大妄语之必入泥犁者,而敢明知故犯哉。

王龙溪曰,无者,有之基也。是谓千圣相传无所倚之学。

王阳明曰,佛氏说到无,圣人岂能于无上加得一毫有。

耿楚侗曰,稽古至圣上贤,未有不出世而能经世者。徒志经世而未知出世,皆随世以就功名者耳。

李梦白长庚曰,如来金口宣扬妙旨,四十九年间,极力深谈,只恐一人之不闻,闻者之不信也。世如阐提无论矣。即所云信者,口是而心非,阳奉而阴违。或平居信向,而利害则违。或急难归心,而事定又懈。比比皆然者,何故。盖众生止见眉睫前事。如饮酒之必醉,好色之必羸,杀人之必偿,寇盗之必戮,多积之必散,高位之必危,事理必然,最易明晓。而世人一年不为十年计,今日不为明日计,寅卯不为申酉计。群然自堕陷阱,又岂肯说果报于隔阴,信酬偿于异世哉。

又曰,众生身业无尽,我佛慈悲,以众生心为体。

又曰,年来骨肉凋残,情态煎迫,生理都尽,百念齐灰。只于佛前发愿,愿来世为僧,以了大事。

王凤洲曰,菩萨教化众生,不难舍尊就卑,以示出入之无间。观自在之所以达摩僧伽,文殊普贤之所以寒山拾得也。顺逆方便,不辞出入二氏,以明大道之无二。儒童光净之所以洙济,迦叶之所以苦县也。学者奈何显歧而交相嫉也。

又曰,菩萨阿罗汉者,多下降于此方。

又曰,吾向谓圣人之道,无有加焉者。乃今而后知有加焉者,瞿昙氏书也。

又曰,我流浪苦海,无复息期。赖救拔得假一线缘,求出生死路。又云,经世一念,久已灰冷。独于出世,不敢便自暴弃。但业障既深,根器已损。十二时中,念及畴昔放逸,过恶万状,但有悚汗而已。又云,盖棺之后,得免沦堕,于愿已宏。

王麟洲曰,吾辈原有慧根,只为多染,是生多念。有志学道者,须一念斩却牵缠,扫除诸虑。但患不得到此境界,却不须料理顽空二字。此二字自为钝根少染人设。

憨山大师曰,苍苍之表,何缘而有上帝。由修,由累世之修。由修善,由修千万亿善。虽然,天下有善之善,又有善无其善之善。善之善,犹是时时勤拂拭。善无其善之善,则本来无一物矣。洗心于净,退藏于密。而又以所修千万亿之善,归之于无声无臭,甚至浑之又浑,化之又化,斯其人何如。孔子所谓过此以往,未之或知。子思所谓渊渊其渊,浩浩其天之境也。岂千百劫以来,无有造诣至此者,则佛之谓。语及心性,不与天下竞众妙,而尽浑忘于寂灭,名曰空门。空者,空诸所有也,非好为枯寂。以性灵原自空寂,非偏属顽空。恰是妙函众有,斯超之超,极之极,吾儒所谓比天更上一层,是也。周子所以独窥无始之始,无相之相,无善之善,直绘一无极,以加于太极之上欤。

易曰,天且不违,则至尊亦有时逊让。

又曰,乾元统天,则至尊亦在所兼该。

又曰,古来得道圣贤,或以饿死,或以佯狂死,或以剖心死,谓之抱所愿来,行三祇行。于方寸,则清虚洒落,毫无点染矣。若颜子实系襄赞木铎之人,实系现身说法之人,应以蔬水箪瓢显。在六龙中,应以潜龙教化天下后世显。乃孔颜之因地,乌乎知哉。孔颜之来意,乌乎测哉。

又曰,圣门高弟,俱不可测。同来倡明儒典,提拔衰世愚蒙。问仁问政,恣情颠倒。问圃问稼,甘受讥诃。识者谓为打鼓弄琵琶也。问宰我期年丧,何故曰安。曰,以天下后世皆曰安也。故暂投世情,以受夫子之锤砭,俾天下人凛凛惕惕,以奉为大经大法,意甚深远也,虽受讥诃何恤。否则论语一书,无所不言,而三年报本之丧,竟未见一畅发也,觉世谓何。故十哲中于宰我独曰言语。孟子称之,亦曰善为说词。

又曰,顽空与真空,实有分别。犹伯子之简,与仲弓之简,相去径庭。顽空,枯寂如槁木死灰,是二乘人,释门所诃。真空,万理虚涵,万行圆备,是大乘人,大士所尚。空可也,顽空不可也。故曰,真空妙有。虽然,即顽空又岂易得。世之人憧憧七情六欲,仆仆利窟名窠,求一顽空,难之又难。先从枯寂入门,此又入道之良方也。故受戒者,先受声闻,后圆大乘。故大行王性海,与屠赤水约曰,我辈功夫,尤当从枯寂下手。

王昶曰,耳根圆通第一,亦先从人空,法空,空空入手。此三空尚是顽空,忽然超越,乃得真空。

陈白沙曰,六经皆在虚无里。

屠纬真曰,脱璎珞之衣,披华衮之服,登治于三五,而人不识其从来。本菩萨之心,行豪杰之事,致君于尧舜,而世莫窥其作用。横出竖出,总是真如。顺行逆行,无非佛事。曩有问于纬真曰,众生若知前后世事,则愕然知惧,翻然知改,不知造化何故吝惜。余曰,是众生之障重也。知则不敢为恶,此大福也。众生业重福轻,何由得知。人尽知,则人尽不敢为恶,众生累劫之业在,何由得此幸福也。

又曰,人到诸事沉溺时,能回光一照。此一照,是起死回生之灵丹,千生万劫不致堕落者,全靠此。又云,石篑公近与之游最密,于此事甚切,不似近时学佛以名者。乃弟石梁,信力亦深。

翁周野曰,回之屡空,正其近道也,而有以贫窭为解。赐之货殖,多学而识也,而以财富为解。且江汉濯,秋阳暴,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尚有何物哉。曰空,则有无不立矣。曰空空,则并空亦无不立矣。曰如,则独见真如矣。乃归之鄙夫,而以冥然罔觉解之,此学术大关键也。

沈士荣曰,佛说诸经,理深事广,文博义繁。此上诸师,极口赞述,未能尽其旨趣。以言乎毁灭之罪责,状元康德涵,听友焚经,尚有不言之谴。杨公会宪,亲聆康语。通判龙德孚,往勘普陀,乘怒焚经,其受牛啬之愆。屠公纬真,载在鸿苞。儒者不察,动云火其书。慎之哉。

焦漪园曰,内典所言心性之理,孔孟岂复有加。

王性海尔康曰,我辈生长尘劫,流浪万缘,茫茫苦海,业已濡首灭顶,未能一跃便及彼岸,犹当从枯寂下手。

黄慎轩曰,若不常常照管,痛与一刀两断,何由三业清净。又曰,比岁信力稍深,始知参学捷径,惟此西归一着。

包柽芳曰,惟念百岁刹那,无常迅速,瞬息之间,改头换面。又云,倘非猛奋荡空积业,一丝未断,永劫沉沦,噬脐无及。

张洪阳位曰,浮沤泛梗,漂泊生死海中,莫能自出。

李见罗曰,经世之人,不可以二出世之宗。

胡庐山曰,何谓出世,超生死是也。即老氏所谓死而不亡。

焦漪园曰,出世,如超出之出。程伊川云,出那里去,是不通其语矣。

刘心城曰,腊月三十以后,乃实受其报耳。谈至腊月三十以后,道学先生,便将未知生焉知死,孔子家法,抹倒能仁公案。从古大圣,各应时节而生。羲皇以开草昧,唐虞以辟文明,孔孟以诛乱贼。当此乱贼纵横,人无君父之日,何可遽开出生死一路。使人不畏现在之刑诛,而先营未来之祸福。迨夫春秋之律令既明,汉室之三章再出。此世间明白可见之事,已了无剩法。而后与言生死,与言宗教性相,不离世间,而若从世间外又揭出一明白可见之大事。此等机缘,固非井蛙夏虫辈,所可臆决而横诃者也。

冯具区曰,吾侪丈夫,不能深心荷担大法,空手入山,岂不愧哉。合掌向佛,愿命尽为期。

冏象湖曰,无常迅速,佛恩难报,人身难得,转眼四生六道。

王墨池曰,恨身业重,堕落富贵场中。总之,命根难断,大事未彻,种种修持,都是业因。

张二水曰,佛祖法门,生死大事,岂可懵懂鹘突。

曹安祖曰,念家世仕宦,本是业窠。炫赫当年,凄凉冥路,庸遽可保。

包仪甫曰,所愧根劣,常多逗漏。犹望冥被,使不至堕落坑堑。

钱敬忠曰,跳丸冉冉,蕉鹿茫茫,方为蜗角之争,不顾蜗涎之竭。试问身心性命,安顿何地,茫然不自知也。

尹澹如曰,无常迅速,念此五内酸裂。又云,爱网牵缠,解脱无期。若真正上根人,便能不离当下,而证真如。亦是发愿未真,故浮游生死岸头,受此恐怖烦恼。

王东里曰,人世易度,大法难逢。一番蹉过,百劫千生。

张上曰,年力已徂,同归虚妄。安得不并六道众生,长夜轮转耶。

陶石篑曰,薄相之人,官至宫僚,千足万足。惟己躬下事,毫发未曾梦见,言之刺心。岂宜以有限时日,付之软红尘土中消歇耶。只为性命真学问,不啻视一身如鸿毛。

王衷白曰,堕落世网,三十余年,对境逐尘,牵缠莫断。丛瞋染爱,烦恼无边。望彼岸以何遥,抱信心而难悟。

海门周汝登曰,死生只在转盼间,思之愈自着紧,诚不敢瞬息放松。又云,光阴易迈,时节难逢。各各俱入老境,拌命此生,以了千万劫之公案,是目今第一急务。换却封皮,不知又作何等面目。未出三界,必不能不迷失也。

于中甫曰,众生情生境发,觉路深扃。乃安处火宅,相恬以嬉。非大慈父善巧方便,有永劫镬汤炉炭耳。

王弱生曰,提起念佛是谁,碌碌尘缘中,不能着实奉行。古人大休息地,不应得少为足,以自昧生平。

刘云峤曰,初年全副精神,用在举业,今始知有向上路也。浮华初落,本真未现。望葱岭,何但亿万里而遥。眼足双到,决非顷刻。发之白矣,将如之何。

涂念东曰,入云栖,值莲池师讲弥陀,遂同二三友人,从此度岁,妄冀佛加。自恐根器浅薄,即耳提面命,仍归空手。

王存拙曰,此中消息,未易透脱。必刻刻如救头燃,念念如丧考妣,闲忙无间,动静不二,方有相应处。

山阴王墨池,劝善续言云,粤稽古昔,大圣大贤,谆谆劝善,万卷千篇。善则云何,对恶而诠。恶既难数,善亦无边。万行齐修,不遗巨细。富有日新,圣人极诣。挈领提纲,一言以蔽。到处慈航,惟人是利。堪嗟世俗,我相太浓。一膜之外,如隔苍穹。利若在己,百计蕴崇。于人则否,反面相攻。不思本来,原同太始。共是性情,何我何尔。悲则皆悲,喜则皆喜。呼吸相通,全无彼此。茫茫宇宙,人类若干。一人隅泣,满室何安。客尘虽混,本觉难瞒。众生良苦,言之鼻酸。拯溺救焚,自身不啻。呕出寸心,展开两臂。无誉可邀,无嫌可避。随触而施,何烦取譬。一念如是,念念皆然。共立共达,善莫大焉。出此入彼,舜蹠天渊。人己二字,危微递迁。试听鸡鸣,谛观平旦。如日斯升,如冰自泮。大冶精金,几经烹锻。学问无穷,有何涯畔。语不云乎,金屑虽珍。纤毫着眼,障碍同尘。至善无善,妙性自真。有善丧善,大道未臻。我爱庄生,识养生主。善不近名,无善可处。托宿蘧庐,勿迎勿拒。无为不为,儒者所许。若求径捷,善恶莫思。是何面目,正恁么时。忽然捉着,涕泗交颐。通身是眼,作人天师。其或未能,且须摩厉。积善善昌,永永勿替。反是招殃,毒流数世。从生历生,如持左契。君今未信,请问诸公。谁作谁受,而枯而荣。哲人有训,语出内衷。愿言珍重,莫负塘翁。(墨池,又号南塘。塘翁,即自谓也。)

吾宗念庵先生曰,老氏曰无,圣人不讳无。言上天,则无声无臭。言大易,则无思无为。第其言不数数然也。佛氏曰空,圣人不讳空。鄙夫之问也空空。颜氏之庶也屡空。第其言不数数然也。原宪之不得为仁也,为其不无也。子贡之未达一贯也,为其不空也。然其于仁于一,亦不数数然也。

吾宗盱江先生曰,王南塘先生,持七俱胝真言,回向往生极乐世界。

吾宗近溪先生曰,爱惜身命,珍重机缘。千生万生,总在今日。

管东溟曰,罗近溪教人,不离中庸。而心所注念,实在佛国。弥陀经世出世,相妨乎否耶。

儒书佛法同旨

五经四书,载放生戒杀报应因果,托生轮回等事。如孟子曰,有馈生鱼于郑子产,子产使校人蓄之池,是言放生也。礼曰,毋覆巢,毋杀孩虫,胎夭飞鸟,毋麛,毋卵,又曰士无故不杀犬豕,是言戒杀也。礼曰,仲尼之狗死,亦与之席,是言慈悲也。论语曰,以与尔邻里乡党乎,孟子曰,哿矣富人,哀此茕独,是言布施也。诗曰,钟鼓喤喤,磬筦锵锵,是言求福也。诗曰,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是言降福也。论语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是言持戒也。论语曰,斋必变食,又曰,子之所慎斋,是言茹素也。孟子曰,太甲悔过,自怨自艾,是言忏悔也。大学曰,定而后能静,易曰,寂然不动,是言坐禅也。论语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是言参究也。诗曰,诞置之隘巷,牛羊腓字之,是言来因也。礼曰,众生必有死,又曰,人死为鬼,是言去路也。诗曰,维岳降神,生甫及申,是言投胎也。书曰,五十登庸,陟方乃死,是言生天也。大学曰,言悖而出,亦悖而入,货悖而入,亦悖而出,是言感果也。孟子曰,出乎尔,反乎尔,是言酬报也。易曰,天下何思何虑,是言息妄想也。论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是言出生死也。论曰,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是言无住著也。大学曰,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是言戒瞋恚除烦恼也。孟子曰,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是言根尘也。论曰,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是言情缘也。四十而不惑,是言觉悟也。六十而耳顺,是言圆通也。论曰,吾斯之未能信,是言大事未明也。易曰,吉凶与民同患,是言广度众生也。论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是言真空也。中庸曰,万物并育而不相害,是言妙有也。论曰,曾子曰唯,是言当下了悟也。论曰,虽欲从之,末由也已,是言言思道断也。中庸曰,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是言细微门也。论曰,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是言隐实显权也。易曰,大明终始,是言知过去未来也。中庸曰,夫妇之愚可以与知,是言人人同具也。中庸曰,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是言自利利他也。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是言了明性地也。书曰,念兹在兹,是言一心不乱也。论曰,予欲无言,又曰,天何言哉,又曰,无行不与,是言不用语言文字也。易曰,天且不违,而况于人,况于鬼神,是言天人师也。易曰,过此以往,未之或知,穷神知化,德之盛也,是言佛世尊也。大学曰,在止于至善,是言毗卢法界也。(系理学李见罗说)大学曰,致知在格物,是言觉悟也。(系王阳明说)易曰,复以自知,又曰,复则不妄,是言回光自照也。(系焦漪园说)易曰,神以知来,智以藏往,其孰能与于此哉,其古之聪明睿智,神武而不杀者夫,是言佛也。(系管东溟说)柳子厚曰,佛经与易论语合,不与孔子异道,虽圣人复生,不可得而斥也。

焦漪园云,性命之理,孔子罕言之,释氏则极言之。孔子罕言,待其人也,故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然其微言,不为少矣。第学者童习日纷,翻成玩狎。唐疏宋注,锢我聪明,以故鲜通其说者。内典之多,至于充栋。大抵皆了义之谈也。古人谓暗室之一灯,苦海之三老,截疑网之宝剑,抉盲眼之金。故释氏之典一通,孔子之言立悟,无二理也。张商英曰,吾学佛然后知儒,诚为笃论。(焦语止)

佛法是平常心

夫佛法本平常,而世以奇特求之,故往往不得佛心也,故曰平常心是道。此平常心,凡有血气之属,皆本有之,岂待佛菩萨传而后有哉。若必待佛菩萨传而后有,则世人日用,境缘逆顺,好恶多端,以非为是,以是为非,炽然而分别不歇者,此又何心哉,此即平常心也。但众生不善用之,而现三毒奇险之心也。如善用之,则众生三毒奇险之心,即是诸佛平常之心也。虽然,众生奇险习熟,脱闻平常心是道之说,自然承当不下。盖其平常习生故也。是故必须待佛菩萨以宝几珍御之风,鼓吹而化其下劣之心,则荷担之心生矣。此心一生,又追惟往时下劣之心,鄙而恶之,于平常心,则生大惊异,以为闻所未闻,得所未得。故没量大人,知其如此。复以狸奴白牯之风,鼓吹而化其惊异之心。至此则圣凡情尽,平常心开而用之,谓之大机。机之为言,盖取照不昧用,用不昧照耳。夫照不昧用,则谓之真照。用不昧照,则谓之大用。故临济曰,沿流不止问如何,真照无边说似他,离相离名人不禀,吹毛用了急须磨者,变而不穷之谓也。

王昶曰,平常心,即是实心自在心。所以素位而行,无入而不自得。

人心本有内典

或有问因果轮回等说,于经教外,犹别有本乎。答曰,印之事事,所谓吾心先有一部教典是也。何以明之,有一生作伪,而得优游首丘。有素称善人,而反终身桎梏。则未读内典,已早知有前因之说也。有昨日团聚首,变生仓卒,忽已俱罹凶锋。有今夕酒筵欢会,别未旋踵,忽已遽登鬼箓。则未读内典,早知无常迅速之说也。有苦攻一生,文称美善,不获一遇。有髫年之士,稍加涉猎,已列高魁。则未读内典,已早知夙根之说也。曩日之川流,今或阡陌。昔年之林麓,今已漭沧。则未读内典,已早知山河大地,皆幻妄之说也。有聪慧不迷者,谈夙世事,凿凿可凭。有奄奄长逝者,
 楼主| 发表于 2016-8-21 13:05 | 显示全部楼层
经数日久犹能醒,说冥中事。则未读内典,已早知定业之说也。狐之变男变女,惟意所向。鬼之摄钱摄钞,任意所之。则未读内典,已早知惟心之说也。富贵豪华,一霎时门罗鸟雀。英雄豪杰,不转盼墓已松楸。则未读内典,已早知梦幻泡影之说也。疾病惨痛之牵缠,饥寒贫困之懊恼,官司口舌之逼迫,生离死别之熬煎。则未读内典,已早知娑婆苦恼之说也。蠕动之虫,近于肌肤,则不胜憎恶,而乌知腹内有无限蛔蚘。不洁之物,置之座右,则远之若浼,而不知身内藏若干粪秽。则未读内典,已早知臭皮囊之说也。睹卑洼霉湿之处,不觉有洁想忽悬天外。厌蚊虻蝇蝎之扰,不觉有净思欲脱世间。则未读内典,已早知有安乐国土之说也。豆萁已成灰,用之去垢,犹能显其作用。枯骨已为殖,藏之吉地,犹能荫及子孙。则未读内典,已早知有形灭性存之说也。潜不能为飞也,而孑孓出水为蚊。天无心于渊也,而雀入水为蚌。则未读内典,已早知有人羊互生之说也。(人羊互生出楞严)良马之德性,依稀君子。猿猱之气体,仿佛生人。则未读内典,已早知有升堕之说也。学本于庸常平实,而推其至极,则必曰无声无臭。道存于目前现在,而要其功用,则必曰不睹不闻。则未读内典,已早知有空寂之说也。叫街行乞者,得一文如登天。戴进贤冠者,数行手札,已白镪盈笥。机谋百出者,多方经营,或不饱一粒。愚痴顽钝者,一筹莫展,已坐享万钟。则未读内典,已早知有宏福薄福之说也。彼释教之重言累言,于性分中,未尝增益分毫。危言悚言,于实际内,未尝支离丝忽。殊觉有此世界,自不能无此梵言。圣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者耳,何反因其言疑之。隋书云,李士谦,善谈玄理。尝有客不信佛家报应之义,以为外典无闻焉。士谦喻之曰,积善余庆,积恶余殃,岂非休咎之应耶。佛经云,轮回五道,无复穷已。此则贾谊所言千变万化,未始有极,忽然为人之谓也。佛道未来,而贤者已知其然。(隋书止)

恶道不可堕

地狱阴刑,与世间阳罚,委实不同。狱名无间,言痛苦无一刻之间。铜丸铁汁,为家常茶饭。寒冰裂骨,作万载安居。苦中增苦,疼上添疼,以劫计不以年计。死而复活,活而复死,以刻计不以日计。释尊言此,亦悲凄愁惨。何世人胆大如斗,敢轻蔑视。理学周海门云,三途果是恶道。(周语)三途,刀途火途血途也。莲池大师云,王难者,色身之报。地狱,则慧命俱沉。若谓三木缠身,鞭笞交下,此王难中极微细伎俩,何足云云。或曰,释尊谆谆侈言者何故。曰,堕落之众生,嗟不偶也。为将堕落之众生,防失足也。曰,何罪至是。曰,身三口四意三。何谓身三,杀盗淫。何谓口四,妄言绮语恶口两舌。何谓意三,贪瞋痴。总谓之十恶。旧云,行十善者,定生天堂。行十恶者,定堕地狱。曰,果如是乎。曰,此世尊金口所宣也。曰,贪瞋痴三者之报,可解免乎。曰,忏其已往,戒其将来,无不可转而为善。故戒为度苦海之浮囊,破恶阵之铁铠。有五戒,十戒,具戒,菩萨戒等戒。至菩萨戒为大,有六重廿四轻,十重四十八轻,各各不同。惜儒者多不解此。然儒中亦有讲者,不能抹杀。姑举一二宰官。大司成陶望龄大戒,侍读吴应宾大戒,词林黄辉大戒,林增志大戒,殿元刘同升,刘若宰大戒,吏部虞淳熙大戒,谏垣包鸿逵大戒,中丞余大成大戒,仪部曾凤仪大戒,副宪丁鸣登大戒,陈丹衷大戒,大尹陈丞辉大戒,冯士任大戒,大司马申用懋大戒,侍郎张有誉大戒,尚书白贻清大戒。五戒甚伙,如王志坚,胡汝淳,萧丁泰,尹嘉宾,钱肃乐,袁俨,费尚尹等,指不胜屈。即魏国公,亦受戒于博山师焉。楚藩王,亦受戒于三昧师焉。明太祖高皇帝,既登极后,亦受戒于慧日师焉。昔仪部屠隆,与虞淳熙至契,谈及大戒,屠曰,我今便受何如。虞曰,不可,有大威仪在。由此言之,戒为至宝,受为大法,不可以轻心慢心,成草草也。欲离苦孽者,其尚知留意乎。

知行

世儒每以知行合一为妙。殊不知曾子述夫子之意,则曰,尊其所知,则高明矣。行其所知,则光大矣。由是而观,先知而后行明矣。不知而行者,又乌足道。然知有解悟之知,有修行之知,有证极之知。故无解悟之知,则修行之知无本矣。无修行之知,则证极之知无导矣。又证极之知,为解悟修行之知之所归宿也。问,知行合一之旨,可得闻乎。曰,行时非知时,证时非行时。到此地位,不可以智知,所知不能及。知既不能及,行亦不能及。知行路穷,不惟神仙失其静笃,管取罗汉遗其空醉矣。若然者,毕竟如何即是,回看云树杪,不觉月沉西。

忏悔

尝闻谤佛者曰,多生造罪,不啻丘山,一忏何能湔雪殆尽。不知忏之力不可名言,佛之力不可思议。世情喜自怨自艾,王法用三宥三推。盖忏从心出,一诚独诣,五内为崩。揭地掀天,排山倒海。故一夫洒泪,暑月飞霜。匹妇号冤,长城倾陨。因知积雪千山,杲日能为消灭。坚冰万里,一雾即为泮溶。况益以佛力之加持乎。疏通者廷尉,护庇者王家,其不当下消溶者,无有是理。或云,闻佛不能代众生消定业,度无缘,何又云仗佛力可以忏尽。曰,自己知忏,即是不迷之佛,佛与我未有不水乳和者。能知仗佛,即是不着之我,我与佛未有不针芥投者。即此有缘可度,即此定业可消。故初机人必皈依佛,其必不皈依者,佛始忧之。忧其在人,不仰仗佛力。忧其在己,不能代众生消定业也。或又云,佛何故只要人求己。曰,佛者,佛佛相仍之佛,非己也。使佛见己为佛,则文殊为七佛师,何为甘作释迦之弟子以阐化,是佛空我相也。人者,佛佛各具之佛,即吾身之己也。使人非佛,何以释迦成道,见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是众生无众生相也。或又云,临终一忏,罪业消尽,有此可恃,但当终身恣肆可矣。若然,可开天下播虚之门。曰否,无心而陷罪者,罪可忏。恃忏而肆恶者,恶不可忏。此亦见内典。

忏有二种,有事忏,有理忏。事忏者,五体翘勤。理忏者,端坐念实相。何谓五体翘勤,达观大师曰,即拜忏一节,若任情识支吾,不若不拜。拜即拌穷性命,剜心剖胆,哀号佛前。何谓念实相,白乐天云,无始劫来,所造诸恶,若轻若重,若大若小。我求其相,中间内外,了不可得,是名忏悔。忏以理为正,以事为助。虽念念与实相相应,而三业翘勤,亦不相碍。何以故,初机行人,未能卒与实相相应,须借外缘辅翼。法华经所谓我以异方便,助显第一义是也。

回向

人有回向之心,不可不讲回向之法。须要向天地鬼神,诸佛菩萨,剖祝得明白。如求富,即曰某求富,愿行善若干,或三年而善完,或五年而善完,则所求亦若操左券。且所求之愿,亦不俟善之行完,而报已先至。以发念真至,积德勇猛,则天地鬼神,已早洞瞩,此了凡先生立命篇详载也。或者曰,从来只有回向生西方者,未闻回向求富贵功名子息寿考者。然果能如法试之,效亦逾常。大藏中有起信论,乃西天第十二祖马鸣菩萨所著云。若人专念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所修善根回向,愿求生极乐世界,即得往生。又天亲菩萨,依无量寿经,造论一卷,为净土修法,在大藏颠字函内。第五回向门,有云所有功德善根,以方便回向,摄取众生,共同生彼安乐佛国。王龙舒净土文云,但随所作世出世间一切善事,不拘大小多寡,或止以一钱与人,或止以一水止渴,至于毫芒之善,并须起念云,愿此善缘,回向西方。众善相资,必得往生也。一元禅师云,或一称名,或一举手,一礼一赞,或一瞻仰,乃至十念,或发一行一施,一戒一忍,禅定智慧,一切善根,回向极乐。愿力持故,虽有疾迟,皆得往生,如经所说。见归元直指。大智律师云,凡布施持戒禅诵苦行等,一切福业,若无正信回向发愿,非往生因。见净土指归。莲池大师云,回向菩提者,凡所修为,皆愿往生,是名回向。见弥陀疏钞。归元直指又云,凡有修福念佛礼忏诵经,乃至毫芒之善,悉皆回向西方。有所归趋,临终定生净土。旧云,回因向果,回小向大,回自向他,凡此皆言回向之妙。世之求富贵功名子息寿考者,既行善矣,不挈所行之善,以归注一处,恐散漫无归,后日必增他福,失佛引人入胜之本旨矣。

看话头

释迦牟尼文佛,主持世教,无看话头法门。只教人在般若上留心。般若,智慧也。嗣后传教者,将此事作道理知解理会,渐成义学。及初祖入中国,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从前义学,尽与刊下。传至六祖,以后学者,或至失其源流,复成义学。宗师复立持话头公案,顿在八识田中,如嚼铁馅,无义路可寻讨,无知解可凑泊。使之认取本来面目,圆满本觉真心。因病施药,未尝有实法与人,唯在善学者自悟耳。山阴王龙溪,乃阳明后第一理学也。平湖陆五台,深心佛乘,锐意禅宗。王主致知,归重在儒。陆主看话头,归重在佛。不知只要同出生死海,管他是儒是佛。一不了生死,儒家也要吃累,释家也要吃累。一了生死,释家有无穷享用,儒家也有无穷享用。同此眼耳鼻舌之人,其爱此性命则均也。

持咒

或问大准提七俱胝真言,今天下尤多从事持之,有效否。答啄木欲得木中虫,则画符以出之,吾不敢谓天下法符为无灵。蜾蠃负螟蛉以为子,则呼类我以祝之,吾不敢谓天下密咒为无验。乃画符者闭气凝神,始一落笔,谓之混沌开基。持咒者用志不分,一心凝定,谓之观门摄想。言专也,一也,专一之力最大。如太阳不能燃物,一摄其光于凹面圆镜之中,令日光缩小如豆,则能燃物。即淮南子所谓阳燧取火是也。目睛不能见十里外,一摄其精于数铜管之内,令目光专注不移,则远无不见。明之利吗窦所制千里镜是也。专一之妙如此。沈自邠曰,精能贯日,晷度潜移。志在掘山,鬼神知畏。屠赤水曰,犀望月而角纹,豹隐雾而毛斑,猿凝神而升天,女久思而化石。晋宗少文曰,鲁阳返日,耿恭流泉,宋均虎渡河而蝗避境,皆由心力横绝,能使非道玄通。汉班孟坚曰,精灵通而感物兮,神动气而入微。养由基流睇而猿号兮,李广射虎而石开。非精诚其焉通兮,无实其谁信。操末技犹必然兮,矧耽躬于道真。(班语止)

咒者,诸佛之秘密藏也。威神极大,呼吸极灵,持无不效。其不效者,匪咒之故,缘心不坚且笃,故以卤莽报。试验之放焰口者。焰口纯以真言为主,真言纯以瑜伽为主。真言能召诸鬼神,真言能使一粒变多多粒,谓之瑜伽教。瑜伽者,身口意俱摄也。前明大学士宋景濂,有赞高皇荐幽施食十章。其一曰,法筵施食,厥名为斛。化至河沙,初因一粟。无量香味,用实其腹。神变无方,动皆充足。(宋语止)凡一切诸真言,持岂有不效哉,请观于焰口而益信矣。

持咒所以摄心,何必言希求,希求即是妄念。予曰不然,摄心乃可以持咒,希求亦无碍。若谓持咒可以摄心,则小觑乎咒矣。诸佛之秘密曰咒,具大威神,岂仅仅摄心之助。所谓不言希求,岂不清超元著,独得无上妙谛。不知正不必讳言求也。彼何人斯,漫言无欲。声色货利,无不丧命以徇。至此忽凭胸臆,揭出清超二字,然欤否欤。且经中有云,求富贵得富贵,求男女得男女,求长寿得长寿,求西方得西方,随有所求,必获如意。正是大慈氏,怜悯众生,济度诸有情之意,何故又生抹杀。在众生业重缘悭者,何因得功名富贵,以畅本怀。则倒提逆挽,不得不借咒力。若以诸希求为妄,将求生净土亦妄耶,十六观想亦妄耶。诸佛之意,正欲人舍他求,觅净土,乃为求得其求。不然,众生何术能超越泥涂。今与以超越之术。而又以超越等语跃而过之,真末如之何也已矣。

念佛

出离生死轮回,只有参禅念佛两门。参禅者,参自心之禅也。掀翻无始夙垢,豁开原初宝镜。不过以纯白还纯白,以明德还明德耳。奈群生惘惘,不知此第一义谛。是以又为下根人,巧设方便,令念佛往生净土。心口略用功夫,便登不退转地。不退转者,永不沦堕也。不但不沦堕,且享无穷快乐。苟能一心执持名号,即带业凡夫,皆得摄受。谓专属接下根人乎,不知实是上中下三根普被。以文殊普贤诸大菩萨,皆欲生此故也。以马鸣龙树,宗门诸大菩萨,皆欲生此故也。莲分九品,罪脱三途。究其根要,不过口中喃喃六字,岂不至易至简。虽修其余观门,行门,种种诸方便,皆有还元之路。然终不若净土一门,奇而且捷。缘有上圣为之垂手接引,故群生登彼岸极易。如是之法,岂非妙法。犹存疑歉,真末如之何也矣。

净土论说,汗牛充栋。谨录香光子说一篇,以代时师箴砭。香光子者,太史袁伯修宗道也。因其弟中郎宏道,著西方合论,遂为之序云。香光子避嚣山刹,修净业。有一禅人,阔视高步,过舍而谈。见案上有石头居士新撰西方合论,阅未终篇,抗声言曰,若论此法门,原用接引中下之根。何者,中下根人,智慧轻微,业力深重,以忆佛念佛,获生净土。如顽石附舟,可以到岸,诚宜念佛。至于吾辈,洞了本源。此心即是佛,更于何处觅佛。此心即净土,更于何处觅净土。于实际理中,觅生佛去来生死三世之相,无一毛头可得。才说成佛,已成剩语。何得更有分净分秽,舍此生彼之事。若于此处悟得,是自在闲人。即淫怒痴,皆是阿弥平等道场,如如不动。何乃舍却己佛,拜彼金铜。且谓悟与未悟,皆宜修习。无事生事,吾所不晓。香光子闻而太息曰,若汝所言,止图口角圆滑,不知一举足将堕火坑也。生死无常,转盼即至。如何熟记宗门现成相似之语,以为究竟。都云我已成佛,不必念佛。若约理而言,世间一虱一蚤,皆具有如来清净觉体,无二无别。乃至诸佛成等正觉,证大涅槃,本体未尝增得一分。众生堕三途,趋生死海,本体未尝减却一分。如如之体,常自不动。生死涅槃,等是妄见。亦无如来,亦无众生。于此证入,亦无能证之人,亦无所证之法。泯绝心量,超越情有。大地无寸土,佛之一字,向何处安置。至于进修法门,于无修证中修证,于无等级中等级。千差万别,虽位至等觉,尚不知如来举足下足之处。从上祖师呵佛斥教,一切皆遮者,止因人心执滞教相,随语生解,不悟言外之本体,漫执语中之方便。一向说心说性,说空说幻,说顿说惭,说因说果,千经万论,无不通晓。及问渠本命元辰,便将经论现成语言抵对。除却现成语言,依旧茫然无措。所谓数他家宝,己无分文。其或有真实修行之人,不见佛性,辛苦行持,如盲无导,止获人天之果,不生如来之家。于是诸祖知其流弊,遂用毒手,刬其语言,塞其解路,拶其情识,令其苦密参究,逆生灭流。生灭情尽,取舍念空,始识得亲生父母,历劫宝藏。却来看经看教,一一如道家中事。然后如说进修,以佛知见,净治余习。拜空花之如来,修水月之梵行,登阳焰之阶级,度谷响之众生。不取寂证,是谓佛种。正如杲日当空,行大王路,不同长夜趋走,攀荆堕棘。岂谓一悟之后,即同极果。如供奉问岑大虫,果上涅槃,天下善知识证否。岑曰,未证。奉曰,何以未证。岑曰,功未齐于诸圣。奉曰,若尔,何得名为大善知识。岑曰,明心见性,亦得名为善知识也。宏辨禅师曰,顿明自性,与佛同俦。然有无始染习,故假对治,令顺性起用。如人吃饭,不一口便饱。沩山曰,初必从缘顿悟自理,犹有无始旷劫习气未能顿净,须教渠净除现业流识,即修也。不可别有法教渠修行趋向。若论诸祖师为人之处,壁立万仞。大火聚中,触之即烂。刀枪林里,动着便创。未曾开口,已隔千里万里。至机缘之外,平实商量,未尝尽绝阶级,尽遮修行。传灯录中,分明详悉。大慧中峰言教,尤为紧切。血诚劝勉,惟恐空解著人,堕落魔事。何尝言一悟之后,不假修行,顿成两足之尊,尽满涅槃之果。后世不识教意,不达祖机。乃取喝佛骂祖,破胆险句,以为行持。昔之人为经论所障,犹是杂食米麦,不能运化。后之人饱记禅宗语句,排因拨果,越分过头,是日取大黄巴豆以为茶饭也。自误误人,弊岂有极。是以才入此门,便轻十方如来。莫不自云,无佛可成,无行可修。见人念佛,则曰自性是佛。见人修净土,则曰即心是净土。言参禅,则尊之九天之上。言念佛,则蹂之九地之下。全不思参禅念佛,总之为了生死。同是出苦海之桥梁,越界有之宝筏。事同一家,何胜何劣。参门之中,所悟亦有浅深。念佛之众,所修亦有高下。如何执定参者即是上根,念者便为中下。自达摩西来,立此宗门。已云二百年后,明道者多,行道者少。说理者多,通理者少。今传灯录中,如麻如粟,同云入悟,其实迥别。至如般若缘深,灵根夙植,迦陵破卵,香象截流。或见根宗于片言,或显威用于一喝。一闻千悟,获大总持。或有怀出世之心,具丈夫之志。舍彼尘情,究此大事。不怙小解,惟求实知。卧薪尝胆,饮冰吞檗。如此三十年四十年后,或遇明师,痛与针扎。偷心死尽,心华始开。此后又须潜行密修,销镕余习。法见尚舍,何况非法。若赵州除粥饭是杂用心。涌泉四十年尚有走作。香林四十年打成一片。兢兢业业,如护头目。直至烟消灰灭,自然一念不生,业不能系。生死之际,随意自在。诘其所证,恐亦未能超于上品上生之上。何以明之。龙树菩萨,宗门之鼻祖也。得大智慧,具大辨才,住持佛法。故世尊数百年前,于楞伽会上,遥为授记。然亦不过曰证初欢喜地,往生安乐国而已。观经中上品上生,于彼间一刹那顷,亦证初地。今宗门诸大祖师,纵使见离盖缠,语出窠臼,岂能即过龙树。龙树已悟无生无相之义,已具不堕阶级之见。而生于安养,与上品上生所证之果正等。则禅门诸人所证,岂能独过。良以上品上生,解第一义,还同禅门之悟。深信因果,还同禅门之修。止是念佛往生别耳。然吾以为禅门悟修之士,既不能取无余涅槃,同于如来。又不肯取有余涅槃,同于二乘。必入普贤行愿之海。若不舍一身,受一身,济度众生。则当从一刹,至一刹,供养诸佛。既见诸佛,还同往生。究竟与上品上生,止在雁行伯仲之间。何以高视祖师,轻言净侣。其或悟门已入,休歇太早,智不入微,道难胜习。一念不尽,即是生死之根。业风所牵,复入胎胞。如五祖戒复为东坡,青草堂再作鲁公。隔阴之后,随缘流转,道有消而无长,业有加而无减。纵般若缘深,不落三途。而出房入房,亦太辛苦。还视中下往生之众,已天地不足喻其否泰矣。况后世宗风日衰,人之根器亦日以劣。发心既多不真,功夫又不纯一。偶于佛祖机锋,知识语言,或悟得本来成佛处,当下即是处,意识行不到语言说不及处,一切不可得,即此不可得亦不可得处。将古人语句和会,无不相似。既得此相似之解,即云驰求已歇,我是无事道人。识得烦恼如幻,则恣情以肆烦恼。识得修行本空,辄任意以坏修行。谓檀本空也,反舍檀而取悭。谓忍本空也,反听随而置忍。言戒,则曰本无持犯,何必重持轻犯。言禅,则曰本无定乱,何必舍乱取定。听情顺意,踏有谈空。既云法尚应舍,何为复取非法。既云真亦不求,胡为舍之求妄。既云修观习定,皆属有为之迹。何独贪名求利,偏合无为之道。爱憎毁誉之火,才触之而即高。生老病死之风,微吹之而已动。争人争我,说是说非。甚至以火性为气魄,以我慢为承当,以谲诈为机用,以诳语为方便,以放恣为游戏,以秽言为解粘。赞叹破律无行之人,侮弄绳趋尺步之士。偏显理路,故穷玄极妙,莫之踪迹。尽刬行门,故纵意任心,无复规矩。口言往生是小乘法,令人修习,己乃宴然。或至经年不拜一佛,经年不礼一忏,经年不转一经。反看世间不必看之书,行道人不宜行之事。使后生小子,专逞聪明,惟寻见解。才有所知,即为一超直入,更复何事。轻狂傲慢,贡高恣睢。口无择言,身无择行。父既报仇,子遂行劫。写乌成马,展转差谬。不念世间情欲无涯,堤之尚溢。如何日以圆滑之语,大破因果之门。决其防藩,导以必流。自误误人,安免沦坠。若不为魔所摄,定当永堕三途。刀山剑树,报其前因。披毛戴角,酬还宿债。莫云我是悟达之人,业不能系。夫谓业不能系,非谓有而不有,正以无而自无。生既随境即动,死安得不随业受生。眼前一念瞋相,即是怪蟒之形。眼前一念贪相,即是饿鬼之种。无形之因念甚小,有形之果报甚大。一念之微,识田持之,历千万劫,终不遗失。如一比丘,以智慧故,身有光明。以妄语故,口流蛆虫。一言之微,得此恶果。虽有智慧,终不能消。况今无明烦恼,炽然不断。欲以相似见解,消其恶业,冀出三途,无有是处。向使此等不得少以为足,常如说以修行。终不自言我已悟了即心是佛,岂可复同中下念佛求生。了达生本无生,不妨炽然求生。即心是土,莲邦不属心外。不释礼拜,不舍念诵。智力行力,双毂并进。方当踞上品之莲台,坐空中之宝阁。朝饭香积,夕游满月。回视胎生之品,彳亍宝地。不闻法语,不见法身,象马难群,鸡凤非类。何况人天小果,瓮中蚊虻者哉。而乃空腹高心,著空破有,卒以偏执之妄解,撄非常之果报。不与弥陀作子,却为阎罗之囚。不与净众为朋,却与阿旁为伍。弃宝林而行剑树,舍梵音而听叫号。究其所受,尚不能与世间无知无见之人,行少善事,作少功德,生于人天者等。毫发有差,天地悬隔,可不哀欤。然则宗门中人,上之未必能超于上品上生,而下之已堕三途。故知此道险难,未易行游。成则为佛,败则为魔。王虏分于弹指,卿烹别于丝毫。苦乐之分,宜早择矣。况今代悟门一脉,不绝如线。禅门之中,寂寥无人。止有二三在家居士,路途端直,可以流通此法。然既为居士,不同沙门释子,犹有戒律缚身。方置身大火之中,浸心烦恼之海。虽于营干世事内,依稀得一入门。而道力甚浅,业力甚深。即极粗莫如淫杀之业,犹不能折身不行,何况其细。生死之间,安能脱然。徒见豪奢如于。奸恶如吕惠卿,夏疏。躁进如张天觉。风流艳冶,如白乐天,苏子瞻等。皆列传灯,摩肩列祖。便谓一切无碍,别有源流。不知彼等诸人,虽具正见,若谓从此不受分段,业不能牵,吾未敢许。方当长夜受报,未有了期。故知念佛一门,于居士尤宜吃紧。业力虽重,仰借佛力,免于沉沦。如负债人,藏于王宫,不得抵偿。既生佛土,生平所悟所解,皆不唐捐。生死催人,出息难保。早寻归路,免致忙乱。纵使志在参禅,不妨兼以念佛。世间作官作家,犹云不碍,况早晚礼拜念诵乎。且借念佛之警切,可以提醒参禅之心。借参门之洞彻,可以坚固净土之信。适两相资,最为稳实。如此不信,真同下愚。石头居士,少志参禅,根性猛利。十年之内,洞有所入。机锋迅利,语言圆转。寻常与人论及此事,下笔千言,不踏祖师语句,直从胸臆流出。活虎生龙,无一死语。遂亦自谓了悟,无所事事。虽世情减少,不入尘劳。然嘲风弄月,登山玩水,流连文酒之场,沉酣骚雅之业,懒慢疏狂,未免纵意。如前之病,未能全脱。所幸生死心切,不长陷溺。痛念见境生心,触途成滞。浮解实情,未能相胜。悟不修行,必堕魔境。佛魔之分,只在顷刻。始约其偏空之见,涉入普贤之海。又思行门端的,莫如念佛。而权引中下之疑,未之尽破。及后博观经论,始知此门,原摄一乘。悟与未悟,皆宜修习。于是采金口之所宣扬,菩萨之所阐明,诸大善知识之所发挥,附以己意。千波竞起,万派横流。诘其汇归,皆同一源。其论以不思议第一义为宗。以悟为导。以十二时中持佛名号,一心不乱,念念相续为行持。以六度万行为助因。以深信因果为入门。此论甫成,而同参发心持戒念佛者,遂得五人。共欲流通,以解宗教之惑。香光识劣根微,久为空见所醉。纵情肆志,有若狂象。去年沉湎之夜,亲游鬲子地狱。烈火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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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8-21 13:06 | 显示全部楼层
见所熟谈空破戒亡僧,形容尫羸,跛足而过,哭声震地,殆不忍闻。及寤,身毛为竖,遂亦发心皈依净土。后读此论,宿疑冰释,所以今日不惮苦口。病夫知医,浪子怜客。汝宜尽刬旧日知见,虚心诵习,自当有入。生死事大,莫久迟疑。于是禅人悲泪交集。自云,若不遇子,几以空见赚过一生,子生我矣。恳求案集,作礼而去。

莲池大师著华严摸象记曰,华藏所说十方法界,如是广大不可思议。圆顿法门,如是广大不可思议。普贤菩萨,为华严长子,如是广大不可思议。所发十愿,如是广大不可思议。而要其归宿,乃曰,愿我临欲命终时,尽除一切诸障碍,面见彼佛阿弥陀,即得往生安乐刹。夫不曰见遮那,不曰生华藏。而所愿在见弥陀,生安乐。果何为而然哉。又继之以愿于胜莲华生,又继之以愿于佛前授记,又继之以普愿沉溺众生,悉得往生彼刹。噫,诵是经可以深长思矣。

戒杀放生

莲池大师曰,世上人人爱命,物物贪生。何得杀彼形躯,充己口食。或利刃剖腹,或尖刀刺心。或剥皮刮鳞,或断喉劈壳。或滚汤活煮鳝鳖,或盐酒生腌蟹虾。可怜大痛无伸,极苦难忍。造此弥天恶业,结成万世深仇。一日身亡,即堕地狱。镬汤炉炭,剑树刀山。受罪毕时,仍作畜类。怨怨对报,命命填还。还毕为人,多病多夭。或死蛇虎,或死刀兵,或死官刑,或死毒药,皆杀生所感也。我今哀告世人,不敢逼汝吃斋,且先劝汝戒杀。戒杀之家,善神守护,灾横消除。寿算延长,子孙贤孝。吉祥种种,难以具陈。

宋大儒王日休净土文云,放生一节,儒教圣人所不废,佛教不过详言之。夫妄语,乃释迦大戒,岂教人诚实,乃反自妄语以欺人乎,必不然矣。世间中人以上,犹不肯无端妄语,以丧其行止,况佛乎。其言可信,无足疑者。故先儒云,佛言不信,何言可信。昔有以忠臣为奸党者,刻之于石,天雷击碎。今以金宝彩色,穷极庄严妙丽,以贮佛言。供以香花,普天诵拜。使所言之妄,则又甚于奸党之碑,何为历千百岁而天雷不击之哉。以其言之诚也。诚而不信,将何俟哉。

又戒杀文云,杀生为五戒之首,亦为十戒之首,亦为二百五十戒之首。是不杀则为大善,杀则为大恶。故曰,凡欲杀生者,但将自己看。自身不可杀,物命无两般。所以不杀得长寿报,杀得短命报。盖谓己欲其命长,物亦欲其命长。乃杀物命而欲己之命长,乌有是理,故不可不戒也。凡杀生以恣口腹,则口腹之欲何厌。放箸之后,滋味已空,而杀业具在。若杀生以待宾客,则以平日不杀,人亦无可言者,况其罪己自当之。经云,来而独自来,去而独自去。轮回独自行,果报独自受。观此,则知杀生之业,客不能代也。若以祭祖先,则祖先未必享受,而反增其罪业矣,故皆不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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