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素与资源节约、环境友好

小圆

    一、 引子

　　食素几载，感慨良多。原本出于善意，却经常遭到非议。在此有必要说明，我选择素食不是宗教原因、不是怪癖偏食、不是吃腻了大鱼大肉、不是没钱买肉、也不是为减肥……那缘何素食呢?

　　素食乃是一种有益于保持心性淡泊清爽、身体洁净轻灵的个人选择;素食是一种简单的恬淡的生活方式，西方有一句时尚语”Simple is beauty”(俭就是美)，与中国古代哲学家庄子不谋而合，庄子云：“淡然无极而众美从之”。

　　从可持续生存的伦理角度看，素食有利于人和人的公平、人与自然的和谐;从对生态的减负、环境的减污来说，素食是我们每个个体呵护地球母亲最易做到的、最力所能及的善举(非暴力的环境友好运动)。

　　素食是一种爱己、爱人、爱后代、爱生灵的，有责任、有理性、有信仰、有担当的、博爱的生活方式。况且，素食能使您“身材苗条、皮肤细腻、才思敏捷、性情饱满”，何乐而不为呢?我们俗语说某某健壮得跟“大牲口”似的，就象英语里的”As strong as horse”， 那大马、大牲口，不都是食素的吗?

　　二、 国际趋势

　　记得前年，我白天在北大做素食讲座，晚上，世界著名女科学家珍古道尔也来北大做演讲，她就是一位坚强的素食主义者，并且是我选择素食的影响者之一。尽管我的素食还很局限，只是不吃鸟兽即畜禽之肉，而且是在尽量有条件的情况下素食，如果没条件，或者若因食素的要求给人添了麻烦，就只好随大溜。对此，北大素食协会张丽萍博士曾安慰我，只要心系生灵，就够了。

　　在国际上，有个国际素食协会(International Vegetarian Union)，其前身叫素食者联合会(The Vegetarian Federal Union)，1889年成立，其成员可严格戒肉、禽、鱼，也可以是不戒奶和蛋的蛋奶素食，包括纯素食、蛋奶素、蛋素、奶素。看来，素食不必严守戒律，但应申明，为何素食。

　　每年圣诞节的前一个月，11月25日，是世界无肉日，这是一个鲜为人知的、连许多素食者都未必知道的纪念日——素食者的节日，这个1986年发端于印度的世界无肉日，当时有950万人响应，当然，在印度，食素自有印度教“戒杀”之信条的社会基础，但作为有几千年道教、佛教历史文化传统的泱泱大国，我们总不该越文明就越“大开杀戒”吧。古诗云：千百年来碗底羹，冤深似海恨难平。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

　　非典肆行，有人把祸水泼向果子狸等动物，试问，你若不鱼肉邻里——动物们，你若不饕餮生灵、肆无忌惮地吃野味，又何谈“非典”病从口入呢?

　　西方国家不仅无进食野味之风，而且素食之风愈刮愈烈。

　　英国：1945年有10万人食素，1998年已达400万人，而且82%的英国人越来越偏于选择素食。特别在疯牛病之后，年轻的素食者更多了，也许是吓的，但在他们当中，44%为道德因素，22%为健康因素;只有9%是出于对食物成分的恐慌。

　　意大利：这个作为地中海特色的国家，本来意大利菜是离不开肉的的，但越来越多的意大利人在匹萨中用蔬菜代替了牛排，在仅有5700万人的意大利，竟然有150万素食者。原因是害怕荷尔蒙、害怕胆固醇、害怕疯牛病。还有很多人是出于生态道德和动物的人格化。

　　德国：汉堡包之名，源于德国的汉堡，而今，德国人又发明了素汉堡：以洋葱、生菜及豆腐做馅儿，不再放牛肉。在德国，素食者中文化人居多，柏林大学的学生推崇的健康餐，就包括了素汉堡。

　　美国：美国的素食跟两本书关系很大，可谓掀起了一股股素食风潮，一本是1971年出版的《一个小星球的饮食》，一本是1987年出版的《新美国的饮食》，前者揭示肉食造成的巨大资源浪费：一份肉食竟需14倍的谷物喂动物产生，在美国，养牲畜消耗的谷物占全国谷物的80%(全球的谷物有40%用于饲料);后一本书揭示养殖场及畜牧业对地球生态的破坏，肉食使美国人在农业、资源、、医疗、生态环境(如1960年-1986年为给欧美居民的餐桌供应肉食，中美洲近一半面积的雨林被夷为牧场)等方面付出巨大代价，为防病、为健美、为长寿……现在，美国的素食者达1200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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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中国国情

　　美国人的肉食程度很高，但中国早在1991年的肉食生产总量就超过了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可是，我们的家底承担得起吗?我们人口众多，资源匮乏，若不将肉食消费减低，后果不堪设想。

　　——请看我们的家底：中国人均土地是世界平均值的1/3，草地为……1/2，水资源为……1/4，森林面积为……1/6，耕地为……43%。

　　资源极度浪费：我们正以相对较少的资源，在地理、气候条件相对不利的情况下，生产着较多的粮食，不仅要供养如此之多的人口，还要供养如此之多的牲口，以满足我们的肉食。我们以透支自然即家底的方式换取GDP，换取口腹之欲，砸金饭碗换纸钞票，要眼前财富，不顾未来福利，无异于剥夺后代的口腹之需。资源的负荷已大大超过世界平均水平，但肉食消费程度仍在攀升：

　　——从中国用来喂牲畜的饲料占粮食总产量的比例可知：1980年占13%，1986年占17%，1991年已达33%，1994年达38%，增产的粮食大多做了饲料。

　　1989-1999年的十年间，中国的肉食产品的增长率为8.6%，是世界平均值的三倍，为之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为增产粮食，不断开垦耕地，破坏大块湿地、森林、草原;为维持大规模的畜牧业及过度放牧，使更多草原沦为了荒漠。

　　哪里是羊啃草，分明是我们的嘴啃食了、吞噬了草原。“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现在，国家没破，可山河不再，春天来临，草木都不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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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智者食素

　　大量肉食已不再是生活富裕的象征，而是穷怕了的结果，过度肉食满足的只是口腹之欲和对饥寒往事的补偿欲，却背离了人这种动物的杂食本性与自然生态位。吃肉是越穷越吃，越吃越穷!吃不出一肚子“好下水”，却能吃出一身“富贵病”。大肆的肉食消费，也远与我国传统文化中的“普渡众生”、吃斋念佛、惜物护生、清心寡欲等生存智慧相悖。

　　古人说：“肥肉厚酒，为烂肠之食”(吕氏春秋)。 “莫为三寸舌，损伤七尺躯”，“常养慈悲心，不给众生苦“，“杀生积恶业，来日刀兵劫”，俗话说：“鱼生火，肉生痰，萝卜白菜保平安”“萝卜嘎嘎脆，活到90岁”、,“要想长生，腹中常清”。素食既为千古养心之道，更为现世养生之道，素食有助于防治骨质疏松、癌症、糖尿病、低血糖、溃疡、疝气、哮喘、肥胖症、肾结石、胆结石、高血压、脂肪肝……因此，古代东方的佛、道、儒、印度教…均推崇素食，西方圣贤、古希腊先哲柏拉图、苏格拉底、毕达哥拉斯也都是素食的推崇者。世界上的哲人智者中，真是不乏素食者：

　　印度诗人泰戈尔、政治家甘地;

　　俄国文豪托尔斯泰;

　　德国作曲家瓦格那、音乐家阿尔贝特施韦茨;

　　法国作家伏尔泰，文学家卢梭;

　　意大利诗人彼特拉克、画家达芬奇：

　　英国科学家牛顿、诗人弥尔顿、作家莎士比亚、剧作家萧伯纳、及戴安娜王妃、查尔斯王子;

　　美国是一个集大恶和大善于一体的国度，全球，每年为食用宰杀的动物几十亿头，仅美国每年至少要杀掉9300万口猪，3700万头牛，2400万只鸭，200万头牛犊，600万匹马及山羊绵羊，100亿只鸡及火鸡。每个美国人一生平均消费掉动物2400只。这就是为什么美国人道协会迈克尔福克斯称畜牧业为“屠杀机器”。可是，美国的名人中素食者也不少：

　　科学家爱因斯坦、本杰明富兰克林、诗人爱默生、小说家辛克莱、散文家梭罗、电影演员保罗纽曼、喜剧演员狄克格雷戈里、歌星鲍博迪伦、纽约论坛创办人格里利、登月宇航员詹姆斯欧文……甚至美国卡通片中的大力水手最爱吃的就是菠菜，知道吗?菠菜富含Ve，对治疗YW疗效显著。

　　前几年，有一位美国女钢琴家来华，还向我以身作则地宣扬过素食，可惜当时我还境界不高，冥顽不灵……马丁路德金之子斯考特金曾这样说：“素食赐给我了一种更高层次的感悟和灵性”。素食利己，也利人，素食者的心是轻松、安逸的，任何吃肉，包括吃家禽家畜的人，都不是集体大屠杀暴行的反对者，素食则能使很多动物免遭杀戮，用古话就是——积善成德，积恶成冤!古诗云：

　　声与无声莫浪听，无声隐痛转惺惺。劝君下箸睁眼看，血肉团中有性灵。

　　肉字开口两个人，迷人不识往下吞。有人识得其中意，原来吃肉人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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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环保情理

　　一位西方哲人说：“一个人，只有爱动物，他灵魂的部分才会归于平和”。素食与环保的关系，首先得从心灵环保说起。

　　1998年1月，英国威尔特郡的一个屠宰场的两个小猪胜利大逃亡，游过一条河，在逃八天。小猪一个叫桑德斯(男)，一个叫巴奇(女)。第八天，英国“每日邮报”从其旧主人——实验猪场场主的手中买下了他们，然后带着警察、兽医、反虐待动物协会的会员、两只狗及媒体记者150人前往救助。很快，巴奇被食物诱捕，桑德斯义无返顾地冲出重围，隐入茫茫草丛，最后被**射倒，遣送到动物庇护所。尽管这是一个充满做秀成分和戏剧性的事件，但两只小猪竟掀起了一场席卷全国的“素食”热潮——这一美好事件，是英国人显得不那么冷淡了，公众的心灵因两只小猪受到了一次爱的洗礼。

　　可回过头想想，几乎我们所有吃肉者，都在欺凌可爱的小猪小羊，因为，那火腿(可能经DDT浸泡的)、那猪排(可能含瘦肉精的)、那熏肉(可能含亚硝酸纳的)……其实都是可怜的小猪。全球的肉食消费从1950年的四千四百万吨增长到1999年的两亿一千七百万吨。喂牛耗费大量谷物饲料，用谷物喂牛比直接食用浪费得多，只有1/7的能量从谷物传递到牛肉中。单从这点说，以肉食为主的饮食习惯不仅不健康，而且不道德!它纵容的是个人的口腹偏好，却牺牲了全人类的基本资源。

　　大量肉食对环境的破坏表现为：

　　——耗用耕地，土地纷纷被用于放牧或种植饲料，牧草代替雨林，为种植饲料粮，土地需求压力越来越大，英国3/4土地用于牲畜饲养，大量的粪便产生的硝酸盐、农药及生长素残留物污染了土地，也污染着水体。

　　——水污染，全球1/3的人口无安全饮水。但为了吃肉，人类大规模的饲养业：农场、屠宰场、奶牛场、肉类加工场、制革场等引起的工业污染，使地下水和地表水无法利用。

　　——食物污染，农药化肥—粮食中残留—喂牲畜—人食用，吃进一定量的硝酸盐，是引发癌症的祸首之一。动物存活时，会新陈代谢，将体内废物排出，一旦死亡，便停止排泄，毒素自然积于体内，如一磅牛肉内含十四克尿酸，结果是，牛死之后尿酸滞留在肉里，然后被人吃下。

　　——全球变暖，近一个世纪，地球温度升高0.3-o.6度，特别在九十年代矿物燃料和森林砍伐是温室效应的主要原因，但牲畜饲养也不容忽视，它产生着三种温室气体：甲烷、二氧化碳、氮氧化物。

　　——雨林，拉丁美洲大量森林被夷为平地，清理为牧场主要目的是养牛，但导致的是生物多样性丧失。目前所知的3000种抗癌药物，70%来自雨林。真是为了老子解谗，不顾子孙小命。据一个国际环保组织“救地球”测算：由于森林砍伐，每块牛排，使地球变暖的代价，相当于一辆小车行驶两公里。

　　——荒漠化，人类错误的农牧活动，以使文明数遭浩劫，今天的养畜农业更使农田、草场、森林、湿地雪上加霜。人们为吃更多的肉，就要养更多的牲畜，种更多的粮，施更多的肥，开更多的地……结果是，更多的土地地力下降，土地的荒漠化。与其扩大耕地，不如缩小食欲!

　　——浪费资源，平均每十六公斤植物蛋白才能转化成一公斤牛肉。现在全球牲畜数量是人口的三倍，世界上38%的谷物用以饲料，而全球十亿人口还生活在饥饿中。素食的麋鹿提醒您：人类管我叫麋鹿，但愿人类没有迷路啊。

　　公平与和谐，是可持续发展的伦理学要求，素食，则从代际平衡、地区公平及人与自然和谐上，实践着可持续的生存方式。素食是小善，但“勿以善小而不为”，您的小善，那条小鱼在乎，那口小猪在乎，那棵小草在乎……与其花钱放生，不如省钱救生，口下留情。真正的环保者，终将会理解：素食就是环保，就是资源节约，就是环境友好，因为，根据生态学的林格曼原理，您在食物链中的位置越低，您的消耗就越少，您的生态足印就越小。

　　素食既利于身心的纯净(为自己降毒)，又使地球休养生息(为生态减负)，如释重负。素食利己亦利它，护生更养生。不要小看每个个体的行为，珍古道尔曾说：我们可以在决定买什么、不买什么(吃什么、不吃什么)的时候更有道德的选择，正因为我们每个个人的温和选择，合在一起，便能在这样一个民主世界、商品社会里，起到比法规、比政令更明显的改良作用……每个人都很重要，每个人都能发挥作用，每个人都能带来变化!

香馨

素食开智、素食长养慈心、素食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