鲫鱼放生记

真挚

鲫鱼放生记-有图转载自天河
　　 周日的下午，天气阴沉，没有阳光，不大的风吹在身上，却依然感受得到冬天的阴冷。用装着水的塑料袋提着那条已经在屠夫天河阳台上的抽屉里生活了十天的鲫鱼，屠夫天河和妻来到清冷的长江堤外，准备放生。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上周五，本想给在复读的儿子送饭，却接到他的电话：要放月假了，周日回家。妻连忙抽时间大肆采购，包括一条1斤2两的鲫鱼。鲫鱼活蹦乱跳，妻不敢杀，只好放在阳台上，等屠夫天河回来。晚上临睡前，听阳台蹦蹦响，妻才想起那条塑料袋子里的鲫鱼，闭了近10个小时，居然还是活蹦乱跳的。连忙找出一个冰箱冷冻用的抽屉，装满水，将鲫鱼倒进去。鲫鱼漂在水面上，但可以看到鲫鱼的口在努力张合。屠夫天河有点懒，不如等明天再说。
　　
　　周六，鲫鱼已经在抽屉里欢快地游泳。鲫鱼的生命力竟然是这样的顽强，屠夫天河竟然生出些许怜悯之心，不如等儿子回来后再说吧，吃新鲜的。屠夫天河说道。
　　
　　周日，儿子到下午4点多才回家。而这时的屠夫天河早就收拾好行李，正准备出差，好几天才回。看着鲫鱼在抽屉里游来游去，屠夫天河心里有些遗憾。
　　
　　周四中午，屠夫天河出差回来，儿子正准备上学，忙问儿子的病情，想极力展现屠夫天河柔情的一面。原来儿子回家第二天就有些发烧，妻的班也没心思上了，连忙请假回来带儿子去医院，花了几百元检查后确诊为上呼吸道发炎，针打不进，只好吃药，并代儿子请假。好在儿子的体质还蛮好，这是四年内的第一次生病，只请假两天吃吃药很快就好了。
　　
　　送走了儿子，屠夫天河有些失落，在屋子里到处转悠，却发现抽屉还没有归于原位，还在阳台上。走近一看，那条早该被制作美味进了肚子化作废物排泄出去的鲫鱼，依然还在抽屉里活得十分自在。屠夫天河不禁纳闷：该不是因为屠夫天河不在家，这娘俩连鱼都吃不成吧？
　　
　　妻因在家照顾儿子，终于有点时间，想把她的那点小资金增值些，于是上网炒股，没想第一天买进去，股票跌了，有些郁闷，见儿子蹲在抽屉边玩鱼儿，就勒衣挽袖，竟学天河模样要做屠夫，想拿鲫鱼出气。儿子不让，说怪好玩的，杀了不忍。如果明天你的烧退了，我的股票也涨了，我就把它放生。妻对儿子如许说。没想到第二天，儿子的烧真退了，妻的股票也涨了，原想保本出来，没想到还能赚个菜钱。
　　
　　于是那条鲫鱼就一直待在屠夫天河家里阳台上的那个抽屉里。
　　
　　寻路下到裸露的江滩上，首先印入眼帘的，是滩边许多野炊的痕迹，我仿佛看到周末游滩的人们大胆地挖穴为灶，做起了自助烧烤，一定烤出了阵阵烟雾缭绕，也一定烤出了阵阵欢笑。江滩上灰褐色的泥沙，呈现着水流的波纹，向远走的江水追去，很干净很结实，富有弹性，走在上面，只留下浅浅的脚印。在裸露的江滩窄处，有几处收束的鱼网和一条随水飘荡的闲散的鱼船，鱼船外是浅浅的已经不能行走船只的江道，再过去就是一个大大的江心滩，可惜无路可上，江心滩的那边，是瘦身的长江航道，可以听到那边时不时传来的汽笛。寻着裸露的水纹，跨过一个个小水坑，渐渐走向江水，也渐渐发现许多模糊凌乱的脚印，可以想象在我之前，在暖暖的阳光下，一定有一个个老人在此尽情享受冬日阳光的温暖，一定有一对对恋人手挽着手在此谈情说爱。陡然还发现几行小字印迹，是南飞落队的鸟儿短暂的停留？只是我不知道这些印迹，包括我的，能够停留多久，夕阳和风会需要多长时间，才会悄无声息地把所有闯入者的痕迹抹去。因为我知道在我之后，一定还有他到来，在他之后，还有她到来，或许要等到雨季，等到长江重新丰腴起来。我寻觅到了一个放松身心的好去处，却也打搅了长江因为轻盈而一年难得的一次清净。（摘自天河《裸露的江滩》）
　　
　　就这个地方吧！屠夫天河正在极力抒情，却被妻打断了。
　　
　　原来我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裸露的沙滩尽头，江水在天空下熠熠闪烁，如果是在晴天，轻盈的江水中一定有鄂城西山武昌楼的倒影吧？那一定宛如一幅宏大瑰丽而又浪漫的水墨画，伸手出去，也一定可以轻轻地揭起来，悬挂在屠夫天河的客厅里了。
　　
　　妻把装在袋子里的鲫鱼倒进了江水里，或许由于水浅，鲫鱼漂在上面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它似乎适应了环境，开始游动起来，游出去又游回来，如此两三次，似乎很依恋我们。妻用手推它，可它就是不向江中游，急得妻大喊：快走啊，快走啊！可那鲫鱼就是不紧不慢地游走在水面上，看着你，久久不肯离去。
　　
　　
　　
　　
　　
　　我们走吧！屠夫天河有些不忍。或许等我们走了，它就会游走的。
　　
　　于是我们转身，走了几步，回过头来，依稀还可以看到鲫鱼在水中游动的身影。陡然，妻发现在离我们放生鲫鱼不远的几百米的浅水处，有几列渔夫放置的捕鱼的渔网，怎么办？怎么办？如果鲫鱼不小心钻进渔网怎么办？
　　
　　妻又回身来到水边，已经不见了鲫鱼的踪迹。妻对着江水大声喊道：小心啊，附近有渔网，你要看道，要往深水的地方游啊！
　　
　　奇迹发生了，屠夫天河看到已不见踪迹的那条鲫鱼居然又了游回来，离妻很近，不紧不慢地画着圈子，弄得妻不好意思起来。好了好了，不用谢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地活着，赶紧游走吧，以后不要到浅水的地方来了，也不要贪心去吃钓鱼者的鱼饵……
　　
　　
　　
　　
　　
　　这样的场景令屠夫天河不得不感动，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和轻松感。
　　
　　原来万物皆有灵性，放生就是救命。没想到平时我们口中的美食鲫鱼也是如此地懂得感恩。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凡人，也都有自己不愿示人的罪过和灰色地带，但只要我们常常能给自己多点善念，学会感恩，我们就会收获一点属于自己的超然与不凡，多一点快乐与轻松。
　　
　　2009-12-8